【恶友/常慈安/原著向】《灭门》——薛洋系列

温馨提示:文章后半可能会让人感到不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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仙门世家以家族衍生,位高者尤其注重血统。当年拿着纸墨在外拔嚣胡闹,树敌无数的常慈安,如今终于等到哥哥身亡,如愿以偿地继承了家主之位。不惑之年又凭着其胆大恶劣的性格,使常家成了栎阳这一带的霸王。对于原本不学无术,只爱吃喝玩乐的常慈安来说,这再也得意不过了。但还有一件事让他得意不起来,常慈安迫切的想要一个可以继位的儿子,却又奈何自己年轻气盛的时候弄的多了,现在对于那事,总有心无力。

现在的他,已经年届五十,还未娶妻,倒是圈养起不少青楼女子,只为生子而用。他焦急气愤,日日百般折磨弄捣,期间还弄死了几个,终于成功一次。常慈安喜出望外,终日对此女悉心呵护,而到了十月怀胎期满,生下一个儿子的时候,他毫不犹豫的就将孩子母亲赶了出去。

待几周后,孩子长的好看点了,皮肤白嫩的像豆腐了。常慈安就成天将他在身边带着,高兴的逗这儿子玩。他看这孩子皮肤实在白嫩的不得了,干脆取名叫常白。直到腻了,才交给了自家的奶妈照看。

此时才接近立冬,常家大院外就已经落下了缕缕雪花。还是白天,天空就阴沉的压了下来,植物都也仿佛受到了感染,抑郁着一动不动。

一位侍女捧着托盘,慢慢推门进来,常慈安一手敷在碗上拿了过来。

“家主,最近天气诡异,喝点银耳羹暖暖身子吧。我让他们熬的很浓的。”

常慈安一口气喝了个净,放下后又笑着让她不必过多担心,侍女便恭敬的退回去了。

常白的满月很快就到了,天不作美,常慈安就自己点灯布置红火,请来各族势力来参加他儿子的满月宴。常家在栎阳的影响力已然不小,所以往往常慈安的一举一动中,都深深牵动着各小家族的心。

管家常驻走过来,神神秘秘的说:

“家主,有金家客人来访……”

常慈安听了一愣,赶忙丢下客人问道:

“兰陵金氏?那可是四大家族之一呀,怎会看上我这等小仙门世家,而且我好像也并没向金家发出邀请呀。”

思考了一会,他干脆往前摆摆手,颇有风范的笑了笑:“走吧,按理说这些大家族也不会来刁难我们,走去瞧瞧。”

碰开门,一个人正坐在那里,身穿金家服侍,看上去也比较年轻,似乎还有一点熟悉。常慈安顿时感到紧张起来,不知道来找他有什么事。

常慈安搓了搓手,笑咪咪的迎过去,一脸讨好之色:“贵客啊贵客。金家的人要来,怎么都不提前通报一声?看我这里都没有什么能提前准备招待的。

“看您的令牌,想必是金家的客卿了。您贵姓呀?”见对方没有回答,常慈安又问。

从鼻里哼出一声很冷的轻笑,那人慢慢的将脑袋扭了过来。他从嘴里发出声音,冷不伶仃的一下,有些沙哑,有些阴森,甚至能听出点兴奋。

“薛洋。”

“噢!薛客卿,见过见过。”常慈安笑着说。

薛洋见了常慈安,一双眼睛就死死地盯着他,看上去似乎饱含了浓浓的敌意。

在茫茫人海中,找一个人只有几面之缘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,金光瑶不愿出全力帮他,薛洋就靠其他时间自己跑遍了整个洲,终于让他给找到了!

看见对方不善甚至有些危险的神情,常慈安感觉到很意外。但不觉得害怕,只是不知哪里出了差错,说:

“难道是因小儿满月未发请帖?可金家这样的大家,又怎会降下身份光临寒舍。小仙实在不知是哪里得罪了金家阿。”

沉默了一会,薛洋嘴角带笑:“其实并无得罪之事,只是听说常家家主喜得新子,我身为金家客卿,特别前来拜访一下。”

薛洋说着,又打量了常慈安几眼。对比起记忆里的那个男人,现在的他还是有所区别,看上去老了不少,表情也没记忆中这么恶劣。但那五官,却已经生生的印在了薛洋的脑海里,怎么样都抹不掉。

常慈安不懂金家客卿来访为何只是为了参加自己小儿的满月,但也没想太多,此时便要邀请薛洋前去赴宴,却又被薛洋拒绝。

“常宗主,我此次除了恭喜你的小儿子满月之外,还想与常宗主聊聊天叙叙旧,饭就不必吃了。坐,坐吧,我还给你带了礼物。”说着,薛洋随手从储物袋里抛出一根金条来。末了后又感觉畅快无比,似乎已经大仇得报,猛地在圆椅上肆意地大笑起来。

常慈安懵懵的接过那根金条,完全摸不着头脑,薛洋的行为举止太过奇怪,若不是他腰上有证明身份的玉佩,他还真不敢相信这就是金家的客卿。

薛洋笑够了,摘下手套,随后将两只白皙的手指交握着,很明显的能看到其中尾指断裂。阴森森地观察常慈安的反应,薛洋笑着说:“常家主可还记得虁州?”

常慈安只觉得他阴阳怪气,于是强笑起来:“虁州我去过,难不成客卿以前在虁州见过我?”

“何止是见过,我还领教过常宗主的厉害呢。”

常慈安完全懵了,不记得自己遇见过这个人,他低头惭愧道:“唉,老了老了,我为何不记得有此事。”

“有一个爱吃糖的小孩,他为了吃一碟点心,被人欺骗,被马车滚到地上,断了一根手指,其惨叫之大,传遍了整条街道……”

薛洋讲的津津有味,肢体语言丰富,仿佛在说自己的事情。常慈安认真的听着,却一直搞不懂他的意思,只好强颜欢笑的看他。此人是金家客卿,金家他可不敢得罪。于是又对着薛洋和蔼的叹息道:“我老了,比较愚钝,实在记不起什么东西来,不过这故事还挺有趣的。”

薛洋一时僵硬住不动了,似乎这句话给了他一锤重击。片刻,他起了杀心,对常慈安板起了脸:“是吗?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?”

薛洋这个人实在太过奇怪,常慈安根本不愿在跟他多待下去。把手搭在了薛洋肩上,常慈安灿灿笑着,将他领到了宴会中心:“客卿啊,我真的老了,你们年轻人说话我不懂,这个脑袋也是真的不好使。说话我不在行,其他的倒还可以。看,这是自家腌制的上好的火腿,这是冬瓜盅,红仙釀……”

当手搭在肩膀的时候,薛洋的身体明显的抖动,狞笑着就要拔出降灾。然而常慈安并没有注意。这时有人几个上来道好,常慈安频频说着,连忙拉了几个肤白貌美的小娘子过来,又说:“客卿,既然你来参加我儿的满月宴,那么大家就都是自己人了。你看这些个水灵的小姑娘你喜欢哪个,就玩哪个,我绝对慷慨。年轻人就应该跟年轻人玩,我呢,成不了气候拉。”

匆忙地一改微笑,薛洋还没来得及拒绝,就被几个女子娇声推进了客房之中。他面上失色,阴沉着脸,心中掀起了滔天的愤怒。常慈安的话,无异又在薛洋心里留下了深深的裂缝。原来自己遭遇的那些过去惨状对这个狗东西来说,是完全不会被在意记住的。

“滚!”

怒斥一声的薛洋踢开面前半露酥胸的女子,一脚从窗户上翻了出去。



到了兰陵,寝室里的薛洋戾气冲天,同那猩猩发狂似的,将身上的金星雪浪袍疯扯下来,抓住书案上的一盏油灯,愤恨的就扔了过去。

火焰顺着油脂‘噌’的冲天燃烧。金光瑶目瞪口呆,不解的问薛洋:

“你疯了?这好端端,烧金星雪浪袍做什么?”

薛洋面色狰狞的说:“被狗碰过了,再穿我嫌恶心。”

金光瑶被他的话弄得一头雾水,一会才想起来这是薛洋弄烂的第五套衣服。而这次更过分,直接在他面前烧成渣了。气愤之余想开口说他的不是,而当嘴巴一张,金光瑶却又换了个念头。

“薛客卿,你是不知道金星雪浪袍一套做下来可贵了,而这下又没了一套。虽说我无所谓,但我父亲可不愿再开这等不合理的花销。再再说,你要是不穿,还能跟我换呀,改改都还能用的。”

薛洋踢了带火星的灰布一脚,冲着他就大吼起来:“闭嘴吧,啰啰嗦嗦的,你穿了我更觉得恶心!再说烧都已经烧了,你又能拿我怎么样!?”

不知他又犯什么毛病,金光瑶笑笑,和蔼的伸出一只手,边安抚他边轻声说道:“好,好好好,薛客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我自然不能怎么样。”

“其实我也不想跟你生气。”薛洋悠悠然的说。

见他面色稍缓,金光瑶安抚的更加卖力,最后在他背上一拍。

“好啦,我知道薛客卿做事辛苦。只不过近来我们的资金消耗确实巨大,还劳烦要客卿再与我同父亲申请了。”


“喔?我听金子轩金子勋用钱还是要什么东西都直接去账房宝阁里领,到现在你怎么还要向你老子申请?”薛洋冷笑着说。

金光瑶叹息道:“这……也是没办法的事呀。”

“麻烦死了,与其这样,我还不如跟着他们混呢。”

薛洋自认是随口说的无心话。金光瑶一时却在意极了,便连忙凑到他跟前开口,顺便整理起薛洋的小刘海:

“真是,别乱说话,他们可受不了你这小流氓。”

薛洋沉默着并不出声,算是默认。金光瑶盯了他片刻,松了口气,一改话题的笑道:“对了,天气冷,吃吃火锅怎么样。饿了我就让膳房给你做点。”

次日,他们就去见了金光善,正巧百家也在。薛洋老跟人在笑,话说的不多,全程几乎都只有金光瑶在开口。而金光善为了让他赶快离开,勉强同意了。

从金麟殿里出来,二人均是拉下了脸色。薛洋最为明显,从嬉皮笑脸变成了一脸阴沉的不耐。

金光瑶揉了揉自己的脸,又揉了揉薛洋的脸。随后又朝外头谨慎的瞄了瞄,才如释负重的摊坐在了百花榻上。乌纱帽给他随意一丢,金光瑶翘起了二郎腿,对着薛洋略一挑眉。

薛洋难得见他这真实性情,心情也随之放松下来。在身旁坐下,薛洋哈哈大笑的说:

“不让你老子也进来瞧瞧这副欠揍的模样,真是可惜了。”

金光瑶歪了歪头冷笑,从香几上拿起一杯酒端详,说:“他进不来的。”

薛洋拿住他的酒杯,仰头喝了个干净,随后随手把杯子往前一扔。

金光瑶愣了愣,直起身子去接,手掌却与其错失。瞧见那杯子被摔到地上碎裂,他惋惜的开口:“别人赠我的罗叶杯。”

“一破杯子而已。”

“我迟早要被你搞破产。”金光瑶捡起碎片抱怨,但又像走形式般不甚在意。

歪头看他看了片刻,金光瑶开口:“薛洋,你拿我这么多好东西,莫非是在哪看上了一个姑娘?”

薛洋面色渐冷的低头不语,像根本没听到别人说的。金光瑶伸手在他脸前晃了晃,没任何反应,薛洋周围像是凝固住了什么浓厚杀意。

金光瑶觉得某处大概又要血流成河,而薛洋杀人又属于有目的性的那一种,金光瑶恍然大悟后又苦恼了一会。他能阻止薛洋,却又不想因一些无关的性命与薛洋弄出矛盾来,半响他叹了口气,拿出了一张单子:“糖果,盘缠,嗯,还要了不少低级传送符,看看这数量……你这急性子,巴不得现在人就在栎阳吧。”金光瑶凑上来提醒:“身上与金家有关的东西还请褪干净。”

薛洋的眼睛向上翻了个白。

“薛洋出手,鸡犬不留,不会有半点差池。你还啰啰嗦嗦说那没用的,何况这次又与你无关,死了也和你没任何关系。”

“哪没关系?”金光瑶被他这样子逗笑了,讶异的继续说:

“你要是出了事,身边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突然这么没了,我该怎么办?何况你是一件好兵器,我舍不得不要,更不想被人发现。”

他竟把自己形容成任人使用的兵器,薛洋有点生气,又有点无奈:“金光瑶,你还真够不讲感情的。”

“我觉得我们的感情可深了。好了,你在这稍等片刻,我现在去拿你需要的东西。”金光瑶说完就走了。

薛洋的心情似乎比刚才好了一点,但也没有很好。毕竟那个常慈安就像根刺扎在自己的皮肤一样,现在裸露出来,怎能草率对待。薛洋坐在那暗暗想着,嘴角轻微地向上咧了又咧。




近来,常慈安总有一种心惊肉跳之感,似乎冥冥之中,有什么要过来要了他的命似的。不过这种感觉,在经过他的深思熟虑与跟儿子的玩闹过后,顿时烟消云散了。

常白生地越来越好看了,也越来越像自己,他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儿子了。加上总觉得金家要拉拢自己,常家一个连百家都没资格入的修仙家族,马上就要飞上枝头做凤凰。那些有的没的小预感,早就抛脑后面去了。

手上把玩着一条条黄金,常慈安满嘴笑意。他的表弟表妹、以及姑姑大伯,那些原本都看不起自己的亲戚,如今都得跋山涉水从远方过来赔脸道贺,只因他常慈安跟金家扯上了关系。

宴席上,常慈安听着他们阿谀谄媚,心里舒服到了天上。而就在饭吃到一半的时候,管家常驻凑到了耳朵边上,小声急促的说:“家主,我方才出去倒水,大门居然打不开了!我不信邪,叫了内里几个壮年去撞。可这大门就跟铁似的!撞不开!”

常慈安眉头一皱,摔了茶水:“无稽之谈,大门怎么会打不开呢?你别给我找晦气。”

常驻吓得一挺腰,也顾不上别人了,大声说:“是真的!家主!我不敢骗您呐,大门是真打不开,我们出不去了!”

这话一出,顿时议论纷纷,常慈安一拍桌板,叫道:“别慌!依我看就是有人故意在外上了锁头,待我明天查出是谁,剁了他狗头!常驻,带我去看看。”

常慈安正要起身,左侧却突然传来一声惨叫,后头不知是怎么了,纷纷往那一看。就见一个黑影手里正提着一个脑袋,是常家的一个侍女。

这个黑影走了出来,他慢慢抬起头,嘴里缓缓笑出声,声音愈来愈扬。

恐慌顿时蔓延,常慈安怒火中烧,一手指指了过去:“来人,杀了这个闹事的!”

几个粗壮的人从怀里掏出刀子,对着他就砍。对方却伫立不动,只见他身后的阴影中跳出了几个走尸,对准常家家仆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,连带皮肉血管一起撕了下来。

“走尸!怎么会有这种东西!”常慈安被眼前的画面吓得瞪大了眼睛。他见他的姑姑叔叔都被走尸咬断了脑袋,对着他哇哇大叫,常慈安一时竟呆在了原地。

这时有人推开了他,常驻被身后的走尸咬住了肩膀,他疼得对常慈安大吼:“家主!快逃啊!”

常慈安反应过来,眼眶发红的朝后跑了起来。途中路过常白的奶房,他一把从奶妈里抢过儿子,面色苍白的就往后院跑去。

许多常家的家仆与亲人都聚集在这里,原来都是被走尸逼过来的。无路可退,常慈安吞了口唾沫,转过了身,就看到一个黑影提着一把剑走了过来,身边的走尸一见到他就变得安静下来,神色也显得十分恭敬。而放走尸的,铁定是他了。

常慈安望着那些残缺不全的亲人,眼睛都是红的。他单手抱着常白,对着那个黑影大声呵斥:“你杀我常家二十余人,简直是胆大包天,目无王法。我常家已与金家结盟,你等鬼修就等死吧!”

“等死?”那黑影忽然哈哈大笑起来,他看着常慈安,在众人惊赫的表情下脱下了面具。

“常慈安,看清楚我是谁,我是你的好朋友薛洋呐。”

“是你!”常慈安惊的失声,一时语无伦次:“你!可,这……这为什么?”。

“常家主,刚刚还振振有词的,现在怎么又变结巴了?”薛洋笑着,下一秒又狰狞起来,他脱下手套说:

“都是因为这个!明面上讲不明白是吗?可记得当年你欺我年幼,用一碟点心对我万般玩弄。我站在马车前,坐在马车的你视若无睹,亲眼看到马蹄生生踢踏在我胸口之上,车轮也彻彻底底碾碎了我这一根尾指。”

常慈安内心震动之时,又气又恼。心说,这薛洋的做法简直乱七八糟,在市井里的这种无父无母的孩童多的是,迟早都要死,我耍一两个又如何,只是根本没想到他还能活。光棍不吃眼前亏,金家他可惹不起,罢了,求求他便是。

“薛洋,对于当年之事,我很抱歉。”常慈安红了老脸,他低着头说道:“你一根尾指没了,再取回我一根尾指也就算了。而且你杀也杀了,也该消气了……”

薛洋没想到他居然如此不要脸,咬牙切齿的说:“不,这根本消不了我心头之恨。”

常慈安苦笑一下:“那要我怎么样?”

“跪下来求我。”

常慈安忍气吞声,完全没想到他有今天这般无计可施的模样。沉默许久,他的双膝沉重的碰撞到了地面,他似乎能看到周围族人露出的鄙夷。这曾经肆无忌惮如日中天的男人,随着这一跪,面容顿时就苍老了许多。他开始哀求起来:“薛洋,我求你了,原谅我,不要再杀我常家的人。”

薛洋居然更生气了,他一脚踩着常慈安的头,又说:“就不用付出什么代价吗?”

常慈安低头忍着愤怒说:“我自愿斩断我的一条手臂……”

薛洋沉默半响,走开了。他突然扯住一个女子的秀发,惊恐声四起。薛洋眼中毫无怜惜,他狞笑着震碎了她的衣物,酮体裸露。降灾从她的胸口处一片一片割起了肉。

惨叫连天,女子露出仇恨之色,却无济于事。常慈安转过头,手死死抓住了自己的下摆观望。只是一会,女子血淋淋的骨架上只剩了一颗头和两条腿。

这是一个常家的侍女,所以没什么人觉得可惜。下一个是后院做饭的厨子,他前一会还在老实地煮汤,此时经过一番惨叫后,成了空空的肉骨架。

凌迟了两个人的薛洋哈哈一笑,像一个有观众的表演者,兴冲冲的跑向下一个人。这次捉住的是常家的一个公子,众人顿时躁动起来,刀还没到他肉上,他就立马撕心裂肺的惨叫:“别抓我!别抓我!我不要阿!抓那些仆人阿什么的!”

常慈安睁大了双眼,这是他妹妹的儿子,有常家的血脉,绝对不能在被薛洋弄死了。

“薛客卿!薛客卿!下仆你随便杀,我没意见,只要不杀常家的人!”常慈安连忙开口说。

 

听到他的声音,薛洋嘴角一扯,坚决的按住这个小胖子,还是从胸口处,一剑就割了下去。说来降灾这剑鬼气十足,杀的人愈多愈见锋利,只是轻轻蹭几下,肥腻的胸口上就割掉下一片厚度均匀的脂肪肉来,黄的夹杂着红的,薛洋觉着十分好看。

 

这时有人逃跑,有人不知死活的冲了上来,这些人无一例外,都被走尸按住了手脚。

 

常慈安微张着嘴,终于愤怒的吼了出来:“薛洋!你到底想怎么样!真要我常家灭门不成!这里这么多人阿,全只是因为一根手指?!”

 

小胖子的胸上一片血迹,薛洋哈哈一笑,下了第五剑。常慈安的道歉,根本不重要。甚至常慈安本身做的事都已经不重要了。再多的痛苦他也早挺了过来,现在最重要的是让自己开心。

 

没错,他就是要让常慈安体会比他还要痛苦的事情,至亲之人被一个一个活活弄死,却无能为力。只有这样自己才会感觉到舒服。

 

“薛洋啊!我给你磕头了!求求你快住手。”似乎已经到了穷途末路,常慈安说着,居然真爬到他身前,磕起了头。

 

薛洋厌恶的踢了他一脚,继续抓住了下一个,这次是一个极为年轻的女子,样貌极好,看上去与薛洋很是般配,此刻面露哀容,一脸的视死如归。

 

但这没有让薛洋有半分动容,继续挥起了剑。常慈安呆滞的看了很久。这是他妹妹的女儿,平时也十分乖巧惹人怜爱,为什么平白要被人凌迟,遭遇这种横来的苦痛。

 

“薛洋,我愿意自断一臂,求求你停手!常家日后定愿意为金家做事,什么事情都行,只要能苟活。”说着,常慈安手起刀落,一只手就啪嗒一声掉到了地面上。惨哼一声,常慈安面色苍白的抱着孩子,看着薛洋。

 

薛洋嘴角微颤,似乎很不喜欢常慈安的这副模样,简直跟记忆里的相差太多,他冷冷一笑,冰冷的开了口:

 

“不行。”

 

这两个字,犹如一个巨大的锤击般,狠狠砸向了常慈安的脑袋,嗡的一声,什么都不知道了。目睹亲人一个一个死去,常慈安的脸变得更衰老了,双眼的血丝多的能染红眼白,现在的常慈安,更像一个懦弱无助的老人。

 

凌迟这么多人,薛洋丝毫没感到疲惫,甚至能从这些人上找到新的玩法。看着别人痛苦的样子,薛洋只觉得畅快,每次听到哀嚎都要仰起头,哈哈哈的笑好一会,笑得肆意,就像一个活的恶魔一样。

 

终于,只剩下了常慈安,和他怀里三个月大的孩子。只是几个时辰,原本还颇有气焰的常慈安似乎就成了一个失去一切的沧桑老人。

 

他惨笑一声,疯狂的指着薛洋说:“为什么!为什么!我常家到底有哪里对不住你,一根手指罢了,一根手指!只是一根手指!你要我的命都可以,但为什么要杀他们?你,简直丧尽天良,不是人!!!”

 

“是吗?那你坐着马车碾过我手指的时候,就是人了?”

 

“谁都有气在头上失去理智的时候啊!而且我怎么知道一个孤儿能在那样的环境活下来,更何况碾你手指的是马夫!又不是我!我,我在里面怎么知道你会挡在前面……”

 

薛洋面色一凝,冷笑起来:“再追究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。”说完,就要伸手去扯常慈安手里的常白。

 

常慈安一下子惨叫起来:“不要!这是我儿子!你不能杀他,他才三个月大阿!”

 

“一个月大我都杀。”薛洋残忍的说。

 

常慈安疯狂的揪住薛洋的手臂,甚至不惜用牙去咬。薛洋挣脱开笑了一下,骂道:“真是疯子。”

 

“你叫常白对吧。”薛洋看着怀里这个孩子,水灵的眼睛,白嫩的脸蛋,跟常慈安有五分像。常白流着哈喇子看薛洋,显然还没到懂事的年纪。然而薛洋狞笑一声,反捉住了孩子的脚,将他提了起来。常慈安见状,声音都嘶哑了。

 

常白看到自己父亲在哭,也感触到似的大哭起来。而薛洋看见旁边有大锅在煮汤,几步走过去,抓住常白的脚,头朝下的直浸沸水到腰部,又立马抬了起来,像烫鸡一样烫了好几次。

 

常白这个时候还没有死,只是皮肤被烫熟了,成了白白红彤彤丑陋的一个,几下又没了婴儿的声。最后,在常慈安绝望的眼神中,薛洋笑着松开手,三个月大的常白,直接落入沸水大锅中,活生生被煮死了。

 

世界都仿佛安静了,只有大锅中扑腾的水声,在常慈安的耳朵里,疯狂的炸裂。

 

这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啊!常慈安吐出一口鲜血,他疯了似的,冲出走尸的防护,身上给咬了好几口也不在意。赤着一只手就伸进滚烫的汤锅,将里头的常白捞了起来,火烧般的痛。常慈安的手全烫伤了,他的孩子也已经死了,像豆腐一样生怕碰一碰就碎开。

 

常慈安抱着常白跪着,疯了似的仰天大笑,口中呢喃着一根断指。身上弥漫着一阵阵的悲哀。此刻的他,更像个失去了一切的老人,常慈安已经疯了。

 

薛洋无情的嘲笑,没有一点点动容。终于啊,他终于报仇了。薛洋心中快意连连,觉得一切都一帆风顺,也在哈哈大笑。

 

一少一老就在阴森充满死气的尸骸中这么疯笑着。

 

“常慈安,我舒服了,你可以去找阎王说理去了。”

 

薛洋说完,眼带笑意,降灾剑锋朝下,一下子插进常慈安的头盖骨中,黑色的剑身,快速而利落的转动拔出。常慈安,就这么轻易死了,死的很轻松。

 

薛洋蹲下来,抬起手中降灾,开心的擦了擦剑身,又示意走尸散开。

 

至于金光瑶那里,自己也无需担心。反正做什么他从来都默认,更不需要提前打什么招呼。二人心有灵犀,各自有各自的阴谋诡计,薛洋只需不牵扯到金光瑶的利益既可。

 

又不知是何原因笑出了声,薛洋低下头,俨然注意起自己的袖子,然后才看到了自己穿的什么,这穿的不是金星雪浪袍吗?他居然忘记脱了。

 

罢了,他跟金光瑶关系这么好,想必也只是简单的说几句。又数点了一下尸体,居然还撞了彩头。这杀的人不多不少刚好五十个,整数。薛洋心里开心极了,打算先徒步回到兰陵。

 

提着降灾,薛洋连衣服都不换,浩浩荡荡地走在街上,十分张狂。好在是深夜,街上没有行人,也没有马车。

 

而因为十分亢奋的关系,薛洋就这样脚步不停的走到了早上,夜里感到畅快之时,还会长啸几声。清晨,这条道上倒也有些行人,认出了薛洋。而他们也不知薛洋什么缘由染了满身猩红的血液,显得这个皮囊尚可的少年十分骇人诡异。

 

谁不知薛洋是远近闻名的流氓,金家的客卿!不见者闻风丧胆,见者更是避之不及。他们都怕引火上身,不敢过问,谁没事敢去招惹薛洋呀!

 

“天,真是金家的那个薛洋,我没看错!你们知道他昨天夜里是去了哪吗?身上的血味都能传遍整条街。杀猪都没这么多血阿!”

 

“我小声点告诉你们哦,这个薛客卿是从栎阳过来的!还一脸大仇得报的表情,我想保不准,定是杀什么人去了……”

 

脸上有麻子的人正说着,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。一个身穿白衣的道士映入众人眼帘。他先是礼貌的点了点头,然后带着温和的轻笑问道:

 

“不知你们说的那个人,往哪一个方向去了?”

 

————END————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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